甜心少女王建钢

不响丸辣,江湖再会。

无赦(74)

  陈星阔柔声对何欢说:“累了一天了,快睡吧。”

  

  何欢点了点头,乖乖地弓起腰在墙角团成一团躺下了,露出一段布满青紫的淤伤的精瘦腰身。

  

  陈星阔看得无声叹息,轻声道:“明意,军奴营的日子不好过,你不该在这儿受苦。你还记挂着我们这些罪人,我已经很欣慰了,你是王爷的嫡子,一定有机会出去,不要管我们这些烂泥里的人了。”

  

  许明意坦率的道:“我不只是救你们,也是救我自己。自从十四年前一同受审获罪,我们就一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。负罪受惩的日子我也过够了。”

  

  陈星阔说:“你刚才说我和小何不一样,没有真正的通敌,其实我并不无辜。以那个人的权限,其实根本连接触你的资格都没有,是我疏忽大意,贪图享乐,为了偷偷去吃一杯鸣沙城的好酒,将你托付给他照顾半日。”

  

  他苦笑:“王爷待我不薄,是我辜负了王爷的信任,酿下大错。王爷仁慈,念在我未满十六没有判斩,我一直很感恩王爷的恩德。”

  

  “当年玄威军势如破竹,无人能敌,士气高昂要一举拿下鸣沙城西的三城。王爷不止一次教诫将士们戒骄戒躁,可我们还是太得意忘形了。”

  

  “太得意忘形了。”陈星阔又重复了一次,懊悔的以手掩面,“除你之外,当年那批被惩罚的人,都太得意忘形了,没有一个是无辜的。”

  

  “若说无辜,真就只有你一人。你才六岁,你什么都不知道。我们这么多精锐尚且不能识破那个人的真面目,怎么能苛求六岁的孩子明辨是非?”

  

  许明意蹙眉,一时无话。诚如陈星阔所言,他当年太小,对整件事情只是一知半解,所以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将士。听陈星阔的意思,他们也不是完全无辜。

  

  许明意坐得屁股上的伤生疼,扶着膝盖蹲了起来,条理清晰的道:“说到底,你这也算不得通敌叛国。我记得此事当年量刑颇重,你们既然没被判斩,说明错误都不算严重。这样程度的错,为奴十四年也够赎清了。”

  

  陈星阔神情犹豫,没再推辞。他又怎能不渴望自由。

  

  许明意膝盖仍是隐隐疼痛,蹲着也不舒服,便拢了些稻草侧躺下了,枕着手臂合上双眸:“先睡吧,八字还没有一撇,急不来的事。还得看他配不配合,我再仔细想想……”

  

  陈星阔听得稀里糊涂:“他?谁呀?你需要帮忙吗,我能帮上你什么?”

  

  许明意没有应声,呼吸均匀悠长,竟然头一沾地就睡着了。昨晚膝上的旧疾折磨得他一宿没睡,早就困得要命了。

  

  陈星阔望着月光下那张酷似先王妃的清俊面庞,在心里暗道了一声造孽。军奴营的牢房脏污不堪,很多新犯人第一夜都难以适应睡不着觉,许明意却如此习以为常,可想而知没少经历这样恶劣的环境,先王妃若泉下有知得多痛心。

  

  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  江羽再来见许明意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。

  

  他揣摩不出来上面罚许明意来做军奴到底有什么深意,只能静观其变。等了整整十天,太后没有进一步处置的懿旨,王爷也没有一星半点照拂的意思,这事竟然就这么没后文了。

  

  江羽这才想明白,上面还真就没什么深意,许明意是军奴身份,应该扔进军奴营里,就简简单单这么一回事儿而已。

  

  江羽坐不住了,这样一块美玉就用来干体力活也太浪费了吧。玄机营不缺这么一个苦力,缺得是匠心独妙的栋梁。

  

  为了表示惜才的诚意,他没有傲慢的传唤许明意来见他,而是屈尊前去与之洽谈。

  

  许明意对他的到来没什么特殊的表示,客客气气地躬身拜见过上司,然后颠了颠背上装满矿石的沉重背篓,重新直起腰继续走自己的路了。

  

  江羽只得同他并肩前行,关切道:“少将军,挺累的吧,放下歇会儿,我们到棚子里坐坐吧。”

  

  许明意说:“不累啊,比在王府的时候少了很多脑力活和操心事,反而轻松了点。”

  

  “……”

  

  他看起来比刚进军奴营时还长了些肉,这话倒很实事求是。江羽本来是想以少做苦役为筹码让他分担些脑力活,被许明意这么一说,顿时没法开口了。

  

  他不理解,这少将军在王府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啊,怎么能比在军奴营服苦役还累?

  

  江羽略一思索,换了个说法:“是这样,少将军,你看大战在即,匹夫有责,能不能辛苦你些,为咱们玄威军出一份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许明意淡漠的道:“匹夫有责,和奴才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军奴有什么关系?”

  

  大义扣不到许明意的头上,前些日子许明意又宁可挨杀威棒也不承他人情,私情上也没有半点瓜葛,江羽这下坐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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