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心少女王建钢

不响丸辣,江湖再会。

无赦(64)

  “奴才会如实回禀王爷。”


  方纪无功而返,许明意重新铺开图纸,若无其事地重新勾画起弩的钩心轮廓。


  江羽出门送客,顺便捧回来两碟小春卷当夜宵,放到许明意桌角一碟:“歇会儿吧,成天宵衣旰食的钻研锻造,简直比我更像玄机营将领了。”


  一开始固然是王爷示意的原因,才借口许明意重伤未愈让他在江羽的眼皮子底下养伤,没有让他去做苦役。但如今初衷已经变了味道,谁也没想到先锋营出身的许明意不止打打杀杀是内行,竟对十八般兵器的锻造也很有奇思妙想,连弩营那批弩损耗太快如何改良已经由他着手规划了。


  像许明意这样能独挑大梁的人在玄机营也不超过两手之数,他现在是玄机营的香饽饽,让这样的人才去做苦力,简直是屈才得天怒人怨。


  许明意用左手抓起一只春卷送入口中,慢条斯理的咀嚼着,目光贴在图纸上不曾移开,提笔不时在图纸右下角记下注解。


  待完全咽下食物,他才开口说道: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今年冬天必定还有一场恶战,武器比怀远敌军精良些,将士们的伤亡就能少些。你也好好干吧!”


  江羽被他说得压力倍增,只觉手里的春卷都不香了。他把吃了一半的春卷丢回碟子里,闷头绞尽脑汁的钻研起来。


  许明意的刻苦像根无形的鞭子驱赶江羽往前跑,他聚精会神忙得昏天黑地,老僧入定般连营帐里来了人都没注意到,直到许明意那一声干脆利落的“罪奴拜见瑞王千岁”传进耳朵,他才激灵灵回过神来。


  营帐里多了一尊大神和他的左右护法。方纪没有请动许明意,瑞王竟亲自前来了,方纪和那位近卫队长垂首随侍其后,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

  江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明意身旁跪下磕头,直到跪下才发现紧张得过了头笔竟然还攥在手里,不成个体统。


  方纪从小伺候瑞王,不用王爷费心就知道应该做什么,悄无声息地扶起江羽把他请出了营帐,近卫队长也跟在他们身后退了出去。


  营帐里便只剩下负手而立的瑞王和跪伏着叩首的许明意父子二人,仍旧是以粗暴的打骂作为父子交谈的开场。


  瑞王抬腿踹得许明意歪倒在地,冷冷的道:“给脸不要脸的东西,三天不打你皮痒了是不是?”


  许明意捂着钝痛的肩膀跪起来,膝行着向后退了几步,面无表情的垂眸道:“虽然罪奴不知何罪之有,但是王爷要责罚罪奴,罪奴领受便是。您是贵人千岁,亲自教训罪奴一个卑贱的奴隶怕是脏了您的手,罪奴会向管事的请罚,您请回吧。”


  瑞王眉目冷肃:“你不知何罪之有?你再三忤逆本王,还委屈上了?”


  许明意胸口重重起伏几次,咬着下唇问道:“罪奴不知什么时候忤逆过您,您发落罪奴到这里做军奴,罪奴便披枷带锁的坐着囚车来了,这样逆来顺受也称得上忤逆吗?”


  “孽障,少和本王避重就轻!你在地牢里时一句一句的顶撞本王,本王没撕烂你的嘴已是宽容至极,让你回王府还推三阻四一堆借口,你自己说是不是蹬鼻子上脸和本王打擂台!”


  许明意解释说:“王爷,首先罪奴从未顶撞过您,罪奴只是把您对奴才做过的事复述了一遍,罪奴十四年受过的苦痛,几句话讲来单薄至极,罪奴遭受的比起那几句话来只多不少,您如果拨冗相听,罪奴说上一天一夜恐怕也说不完。罪奴不知您为何觉得罪奴忤逆您,罪奴受苦不是您喜闻乐见的吗,您听得不畅快?”


  许明意的惩处确实都是他罚下的,瑞王无从辩驳。


  “至于推三阻四不去王府——罪奴很感恩王爷怜悯,当年没有把罪奴贬为贱籍后赶出王府。小时候下雨,您赏罪奴的那间刮风漏雨的陋屋无法容身,罪奴还能在马厩里和牲畜同睡避雨,不至于流浪街头。可是就算再感激您的宽容,罪奴也实在不怀念在王府的时光。罪奴不想去王府,也不知为何要去,罪奴早就和王府没有瓜葛了,罪奴只是玄机营的军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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