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心少女王建钢

不响丸辣,江湖再会。

无赦(57)

  许明意冷笑一声,从地上站起来,看坐在椅子上的陈星远也从跪着时的仰视变成了俯视:“陈星远,我想从地牢里出去谢春拦不住我,用不着他来私纵。我跪在你面前受刑,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情愿,现在我不情愿了。”


  因为他的不情愿,王府里出现百年难得一闻的新鲜事——地牢竟然发生了暴乱。


  王府的地牢里几乎不会关押外人,至少得是有资格在王爷面前自称一声“奴才”的人,犯了错才会被发落到这间私牢。而有资格当王爷的奴才的,都是有能力为王爷驱使效命的,譬如侍卫和近卫。至于庸庸碌碌的下人,犯了小错就去刑堂挨一顿板子,犯了大错要么撵出去要么送官府,连进地牢赎罪的机会都不会有。


  是以地牢里关着的都是极懂事的盼着熬过惩罚后能重新开始的“自家人”,实在是连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一丝。昔日的许明意比他们还要乖,连偷偷在心里腹诽都不会。


  可他现在不再情愿一味退让了。


  镣铐加身的囚犯和新上任的牢头缠斗起来,看局势,处处掣肘的囚犯似乎还隐隐处于上风。地牢里的狱卒们顿时坐蜡,无头苍蝇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

  谢春到底是在地牢里掌事好几年,狱卒们六神无主乱作一团时,还得靠他当机立断把卷宗抱在怀里保住,打发狱卒去速速禀告王爷。


  王爷像朵乌云似的压进地牢,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地牢里霎时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,两位贴身伺候的侍卫屏息跟着,大气都不敢喘。


  刑室里一片狼藉,桌椅板凳东倒西歪,墨水撒了一地,宣纸雪花似的被劲风吹得纷纷扬扬。


  两个人赤手空拳,打得却异常凶狠,辗转腾挪间每次交手都要有一方填上新伤。


  大多时候吃亏的都是陈星远,连脸上都挂了彩,颧骨处似乎是挨了拳头,肿得夸张;许明意气亏体虚,满身鞭伤,又被沉重的镣铐束缚着手脚,根本施展不开,虽凭着武功上乘占尽上风,却也在抵挡拳脚时落下块块淤青。


  狱卒们和唯一在场的囚犯谢春齐齐跪了一地拜见王爷。


  陈星远余光瞥到王爷屈尊驾临,后退一步停了手,欲要跪下行礼。


  “砰!”说时迟那时快,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,只是稍一停手,许明意的拳头就挟风砸到了他的脸颊上,打得他毫无防备的趔趄摔倒,染了一身墨汁。


  任谁也没有想到许明意胆敢如此目无尊长,当着王爷的面逞凶斗狠。


  瑞王的脸更阴了,嗓音低沉的命令:“住手。”


  许明意扭过头看向瑞王,发红的眸中蕴藉着猛兽般的凶意。他唇角勾出微笑,无常恶鬼般拖着锁链迈步走近倒地的陈星远,攥紧拳头狠狠在他脸上又补了一拳。


  陈星远只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星,口腔内壁被打破了,他歪头吐出一口血水。他听到镣铐悉悉索索作响,许明意仍未打算停手。许明意要活活打死他的恐惧感突然占满胸腔,在无数次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求生欲让陈星远迸发出气力,扫腿绊倒许明意,本能地挥拳反击。


  他的拳头在半空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包裹住,再难挥下半分。陈星远抬起头,瞬间头皮发麻——制止他的人,是瑞王殿下。他连忙收回胳膊俯身叩首:“属下拜见王爷千岁!”


  瑞王的目光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哪怕片刻时间,他幽深的眸光落到伏在地上掩唇连连咳嗽的许明意脸上:“孽障,不得胡闹,跪下!”


  许明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,站得摇摇欲坠,却意味着十四年来第一次违抗王爷的命令。他深深吐了一口气,说道:“我受够了,瑞王千岁。”


  瑞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,难以置信的反问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

  “您想听什么,听我叫您父王吗?”许明意靠着墙,似笑非笑的道,“世子下毒杀我,您却警告我不许声张,这世上会有偏心至此的父亲吗?在磐山时您金口玉言说您只有世子一个儿子,可见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儿子。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,怎敢高攀瑞王千岁,唤您一声父王。”


  “瑞王千岁,您总是说我罪有应得,能有如今的处境还是您大发慈悲,我应该感恩戴德。”


  许明意哗啦、哗啦重重磕了几下腕上的镣铐,咬牙问道:“您的慈悲,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让我受牢狱之苦任人作贱吗?您的慈悲,就是让我不分冬夏的日日晨昏长跪落下腿疾吗?您的慈悲,就是说错一句话就用板子打烂我的嘴吗?您的慈悲,就是把我扔到先锋营里当炮灰吗?您的慈悲,就是将我贬入贱籍,抬不起头一辈子做奴隶吗?”



彩蛋是下章预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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